武大郎被西门庆和潘金莲用毒药害死,那一股冤魂,飘飘悠悠也不知飘了多少地方,游过了多少世纪。目睹了人间的人情寒暖,看遍了世态炎凉。
他满腹的怨气,看到长得高大英俊的美男子,心里恨恨的骂道:“你长得如此漂亮,真是该死,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,让我长得如此丑陋。”
看到长得美丽的年轻女子,暗暗骂道:“该死的狐狸精,也不知道谁家男人又会死在你的手里。”
看到长相丑陋的男子,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儿:“如此短小丑陋,我武大郎要比你好上十倍、百倍、千倍。”
这一天,他又来到了阳谷县地界,景阳冈就在眼前。“咦,这里不是景阳冈么?想当年我二弟在这里,赤手空拳,打死过猛虎,成为众口传颂的英雄。哎?不对,原来这里是三间茅房,什么时候盖起了高楼大厦,他一边想着,一边来到了跟前。只见一座三层的楼房,装饰的金碧辉煌,煞是雄伟,上面有一个横匾,上面写着:“三碗不过岗酒楼”。对,没有错,就是当年的景阳冈。
武大郎信步走了进去,看到里面熙熙攘攘,宾朋满座。只听一位客人高喊:“店家,来一瓶老酒,‘透甁香’或者是‘出门倒’。”
店小二慌忙走过来,说:“客官,原来的‘出门倒’、‘透甁香’都改名了,现在叫‘武松陈酿’。”
“为什么改名”客官问。
“自从武松景阳冈打死老虎,这名气可大了,那‘透甁香’、‘出门倒’,哪有武松的名气大,这是沾了死人的光。你看这香烟、饭菜都是用武松的名字命名的,‘武松白菜’‘武松馒头’……你看,我们这儿多火爆呀!”店小二说完,拿来一瓶武松陈酿,放在客官面前,
那位客官打开瓶盖,端起一杯一饮而尽,他咂吧咂吧嘴问:“店家,这酒店我来了不下于几十次,怎么这酒的滋味不和原来的一样,是不是假酒,岂不坏了武松的名头。”
店小二慌忙凑到客官耳边悄声说:“客官,轻声点,刚才你说的一点儿不假,是假酒,因为这武松陈酿供不应求,只好用这劣酒来应付顾客。”
“你这是欺诈行为!”
“客官,小声点,这酒你今天白喝,不要钱。”店家看了看四周轻声说。
“那你们岂不折了本钱?”
店家笑着说:“什么折本钱,这叫堤内损失堤外补,从你身上损失,从他们身上补。”店家说着,用手指了指众人。
“这话怎么讲?”
“你算算,一瓶劣质酒才几毛钱,一瓶‘武松陈酿’一百多元,哪能折本?”店家说完,朝着顾客诡秘的一笑。
那位客官好像明白了什么,微微的点了一下头。
那位客官抬起头,一眼看到墙上贴着一幅字画,上面写着:往钱看光明大道,向理瞧寸步难行,落款是‘蔡京手书’。
那位客官问道:“这幅字画是当年的大奸臣蔡京写的吧?”
店家回答:“是呀,客官好眼力,这蔡太师虽然是大奸臣,他写的字可是出了名的,现在价值连城。”
“那这字的意识是什么?”
店家回答说:“现在,有钱能使鬼推磨,没有钱,什么事情也做不成,所以说往钱看光明大道。”
“这第二句呢?”客官又问。
店家回答:“这第二句向理瞧寸步难行,你光讲道理,手中没有钱,能办成大事么?现在干什么不花钱,光讲道理不花钱,非饿死你不可。”
那位客官又微微点了一下头说:“有道理。”
“客官,你慢慢喝,我还忙着呢。”说完便走了进去。
那位客官听了,微微的笑了笑,默默的独自饮起来。
武大郎望着店家的背影,骂道:“这帮害人的混蛋,竟敢以次充好,欺骗顾客,你们不得好死。”
他又看了看那位自斟自饮的顾客愤愤的说:“自私自利的小人,为了蝇头小利,就不顾别人死活,喝假酒飞喝瞎了你的狗眼,喝坏了你的五脏六腑不可。”
武大郎愤愤不平的走出‘三碗不过岗酒楼’,继续往前走,来到原来自家住的地方,看到原来的房子不见了,平地盖起了二层小楼,许多人排成两队,排的远远的,前只见头,后不见尾。
“这些人在这儿干什么?”武大郎心里犯着嘀咕。
这时,一个老人捧着两个炊饼从里面走出来,有一个过路人上前问道:“大爷,这些人在这儿干什么。”
那人回答说:“你看,他们都是在这儿买炊饼的。”
“怎么排了那么长的队伍?”
“这炊饼,是武大郎牌炊饼,是郓哥的后代做的,经过武大郎的亲传,想当初,武大郎被嫂嫂和西门庆害死后,他的炊饼手艺,就由郓哥传了下来,这炊饼货真价实,又好吃,在这阳谷县,无人不晓,家家户户都来买,如果来晚了,可买不上。”那位老人说完,拿着炊饼匆匆的走了。
武大郎听了,心里一阵的高兴:“没想到,我活着的时候没有人理睬我,我死了以后,我的炊饼却这样光大,活着还不如死了好,生不如死。哈哈哈……”
武大郎一边笑着,一边继续往前走,来到一个说书场,一位身穿长袍的说书人,正在那儿说武松转,正好说到武松杀嫂一段,武大郎听了。自言自语的说:“俗话说,上阵亲兄弟,打仗父子兵,我的冤仇还是被二弟给报了,杀了西门庆,活该。可二弟呀二弟,你不该杀嫂嫂呀,虽然她有杀兄之恨,也不能全怪她。细细想来,那潘金莲自从跟了我以后,省吃俭用,我没让她吃过一顿好饭,没给她穿过一件好衣,哎!她也不容易呀!再说,我连一天幸福也没有给她,她有做女人的权利,可我不行,没有给她!哎!不应该呀不应该,她真的不容易呀。过些时候,我到她坟头上给他上上坟,烧烧纸,诉说诉说。”
正想着,听到传来一阵叫卖声:“卖鞋垫,卖手纸,潘金莲牌鞋垫,经济耐用,潘金莲牌手纸,用了不生病。”许多人都围过去,争着去购买。
“真是胡说八道,这用手纸擦屁股也不生病,还要那些医院干什么,真是胡说八道,哎,这潘金莲死了这么多年,还被人唾骂,放在鞋底下,夹在腚沟里,被千人踩,万人骂,哎,这人呀……”
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楼矗立在眼前,喝!好大的气派,只见上面闪烁着五颜六色的花灯,“狮子楼大剧院”六个大字,一会儿红色,一会儿绿色,一会儿黄色……
大门两边贴满了海报,还有众多明星演员的照片,一边立着一个大广告牌,上面写着:今晚演出:“西门庆斗杀武二郎”,一群人围着广告牌,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一个说:“不是武松斗杀西门庆么,怎么反过来了?”
一个说:“你是外地人吧,怪不得你不知道,这狮子楼还是西门家的,能演武松斗杀西门庆么,那不是给他们祖宗摸黑么?”
“狮子楼不是武松杀了西门庆后,充公了么,怎么还是他家的?”
“人家西门后代,靠卖假药发了大财,又买回来了。”
“他卖假药,就没人管么?”
“管?你去管,这阳谷县里的县长就是西门庆的后人,谁敢管?”那人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悄声说,“你还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,这西门县长,为了给祖宗平冤昭雪,召集来许多文人,改写《水浒传》,把武松写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霸,流氓,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,把西门庆写成了一个爱打抱不平的英雄,最后,武松被西门庆杀死,大快人心。”
“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,颠倒黑白么?”
“县长还叫人编成剧本,让戏班子演出。”
“这样的戏谁去看呀?”
“谁敢不去,全县的人,不论男女老幼,每人一张票,上面还要写上他的名字,谁敢不去看!”
“要钱不?”
“不要钱能让你白看,一张票十元,不看罚款二十元。”
“这比恶霸还恶霸,简直是土匪明伙!”
“哎,小声点,你是外地人,一走了之,可我们是本地人,让他们听到了,吃不了兜着走。”那人说完,又四下里望了望,悄悄地走了。
“气死我也,简直气死我也,这些混蛋,我要到阎王爷爷哪里去告他们,叫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。”武大郎说完,刮起一阵风,不知了去向。 |